为送弟弟出国留学,爸妈将我送上了季宴礼的床。
那夜,季宴礼动作很粗鲁,甚至用牙狠狠咬我,将白月光的离开归结在我身上。
后来,白月光归来,我让了位。
季宴礼却疯了......
晚上十点,季宴礼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别墅。
我听到动静后,立马从沙发上爬起。
“回来了?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。”季宴礼是集团总裁,工作很忙。我心疼他工作辛苦,希望能在生活上多体贴他一点。
每晚为他留一盏灯、温醒酒汤已经成了我的习惯。
“今天回来的还挺早的。”我端着醒酒汤走到季宴礼身边,此刻的他低着头,不知在沉思什么。
“啪。”季宴礼忽然抬手打翻了碗,滚烫的汤水泼在我的手上,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清脆的响声,满地的碎片。
我忍着手上的痛开口:“怎么了?今天心情不好吗?我再去给你盛一碗。”
就在我转身的瞬间,季宴礼推开了我。
季宴礼怒吼道:“够了,颜夕!你不要再这里假惺惺了。”
我跌坐在地上,陶瓷碎片扎入手心,温热的血液滑过掌心。
我噙着泪水,仰起脸看向季宴礼。
季宴礼皱着眉,眼里的厌恶像冰刀一般刺进我的心。
季宴礼抬起头,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照片里的女人笑颜如花。
很可惜,那个女人不是我,她是季宴礼的白月光林薇。
结婚三年,季宴礼还是没能忘记她,甚至直接将林薇的照片挂在墙上,毫不掩饰他对林薇的思念。
手机铃声响起,季宴礼接起电话,神情温和,语气轻柔,“薇薇,怎么了?好,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林薇,回国了?
离开前,季宴礼冷冷地对我说:“颜夕,薇薇回来了。你最好马上滚出季家!”
季宴礼,三年了,我还是没能捂热你的心,对吗?
我自嘲地笑了笑,看着季宴礼决绝的背影,泪水滑过脸颊。
我徒手拔掉嵌入掌心的陶瓷碎片,告诉自己,颜夕,你没有资格怪他。
毕竟当初,是我赖上了季宴礼。
当时的季宴礼刚与林薇分手,每天浑浑噩噩,给了我爸妈趁虚而入的机会。
不知他们从哪打听到的消息,我被送上了季宴礼的床。
那夜,季宴礼动作很粗鲁,甚至用牙狠狠咬我。
他低吼着:“是你逼走了林薇对不对!”
而我根本不知道林薇是谁,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在控诉着好痛,但并没能换来季宴礼的半分怜惜。
后来,我爸妈故意将消息传给媒体,利用舆论逼着季宴礼娶我。
最终,他们得偿所愿,季家碍于颜面接纳了我。
而我爸妈这么做,是为了筹钱送我那不学无术的弟弟出国留学。
我和季宴礼结婚三年,他们向季家要了不少东西。
我阻止不了他们,只能竭尽所能地对季宴礼好。
不过,我和季宴礼马上就要离婚了。
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,这样他们就再也没理由向季家要钱了。
可一想到要和季宴礼分开,我怎么这么难过呢。
三年来的朝夕相处,我早就被季宴礼的优秀所吸引,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这个给了我一个家的男人。
这个家并不完美,但与我而言,它是个能让我安心的地方。
至少这个家里,不再有爸妈的训斥,和弟弟的嘲讽。
我连夜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季家,打算先回家一趟,明天再找住处。
要先和爸妈说一声离婚的事,避免他们再向季宴礼开口。
深知我爸妈的脾性,我特意买了几大袋礼物回家。
门开了,我妈先是一愣,接着我看见手里的几大包东西,又舒展开笑容。
“颜夕回来了,快进来快进来。”
我前脚刚进屋,我妈扒着门朝外望了望,脸色突变,大喊道:“季先生,怎么没来啊!”
没错,不是女婿,更不敢直呼其名。季先生,是我爸妈对季宴礼这个金主的尊称。
我叹了口气说:“他没来。”
“没来?”我妈夸张的语气,快要破音。
她皱着眉,斜了我一眼,像是在控诉我的不争气。
她将我晾在原地,没有了刚才的热情。
我妈靠在沙发上,翘着二郎腿,上下扫了我一眼,“没来,你回来干嘛啊?”
“颜夕啊,你弟弟也老大不小了。是时候结婚了,你这个做姐姐的没点表示吗?”
“对啊,你现在可是阔太太了,帮衬帮衬弟弟也是应该的。”我爸喝着茶,附和着。
“姐,我要买江边别墅,喏,我都看好了。”弟弟甩给我一张宣传单,又迅速低下头玩游戏。
我深吸一口气,宣传单被我揉成一团,我愤怒地扔在地上。
“够了!我和季宴礼马上就要离婚了,不要再向他开口了!”
“什么!”我妈从沙发上跳起大叫道。
我爸将茶杯摔了,吼道:“你疯了吗!”
我妈冲到我面前,推着我走,“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,你马上给我回去向季先生道歉!求他不要和你离婚!”
“没错!你要是离婚了,这个家你也不用回来了!”我爸也过来推搡着,我被挤到门口。
“砰”大门关闭,我的行李被甩出门外。
“妈!妈!”我用力地敲着门,无人回应。
几分钟过去,我认命般地离开了小区。
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,心里感到一阵悲凉。
世界之大,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。
走着走着,街上下起了倾盆大雨。
环顾四周,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。
一家三口从我的身边走过,三人同撑一把伞,夫妻二人将女儿护在中间,不顾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肩膀。
雨夜里,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。
雨水不停地浇灌在我的脸上,泪水模糊了视线,真羡慕那个女孩啊。
从小到大,我爸妈的眼中只有弟弟。
从懂事开始,我就要学着照顾弟弟。
洗衣做饭,照顾孩子,是我全部的童年生活。
我最害怕的事就是弟弟受伤。
他受伤,遭殃的就是我。
我爸妈认为,弟弟受伤都是我没照顾好。
我不仅要受到母亲的辱骂,还会被父亲用鞭子教训。
任凭我如何哭喊求饶,都不会得到原谅。可我也只比弟弟大三岁啊。
从那时起,我便明白,在这个家里弟弟永远是第一顺位。
我捡别人不要的旧衣服穿,但弟弟可以玩最新款的游戏机;我品学兼优却几次被逼着退学,弟弟不学无术,爸妈掏空家产都要送他出国留学,甚至不惜卖女儿。
有一年除夕夜,我兼职完回到家,发现家里空无一人。
桌上留着一张纸条,“我们带你弟弟去旅游了。”
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,那天我吃着中午剩下的饺子,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与璀璨烟火,一夜无眠。
“啊。”想着想着,我一时没注意脚下,跌坐在路边。
我用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,却再度摔倒,地面太滑,我的脚好像崴了,没力气。
一辆宾利从身边开过,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,是季宴礼的车。
“吱。”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,车停了。
我紧盯着季宴礼的车,心里忍不住暗暗期待。
车门打开,看清来人后,我犹如坠入冰窖。
眼前的女人,妆容精致,面容姣好,季宴礼站在她身边为她撑着伞。
是林薇。
林薇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轻笑了一声。
被人这样看着很难堪,手不自觉地握成拳。刚包扎不久的纱布,渗出丝丝鲜血。
“宴礼,送她去医院吧,她好像受伤了呢。”林薇嘴上这么说着,身体却一动不动,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。
我只想快点逃离这里,可几次挣扎着起身都没能成功,最后却更显狼狈。
季宴礼全程一言不发,冷冷地看着我,脸上没有表情。
“呵,不必了。给她这个就够了。”季宴礼从皮夹里掏出一沓红色钞票,丢在我的面前。
“季宴礼!”我红着眼看着季宴礼。
季宴礼扭过头,搂着林薇的腰,轻声说:“薇薇,我们走。”
说完,季宴礼和林薇转身上了车,扬长而去。
季宴礼,谢谢你给我上了如此狠厉的一课,让我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。
也许是老天可怜我,季宴礼走后不久,雨势终于变小。
我一瘸一拐地走着,最后在一家小旅馆住下。
湿透的衣服黏在皮肤上,身体止不住地发凉,我洗了个澡沉沉睡去。